48岁的廖明香第二次创业,主营业务是线上卖竹笋。她所创立的「星满厨」旗下产品「原味糯米笋」为全平台笋单品类*,每年销售额过亿。
入行较早的游戏从业者或多或少听说过廖明香。早年她在金山从基层员工做到管理千人团队的高管,而后离开金山与同事一起创办了蓝港互动,将其做到上市并一度位居中国手游发行商TOP1。
可惜之后几年移动游戏市场剧烈重构,蓝港这些老牌厂商都面临着巨大挑战所以2021年前后,时任CEO的廖明香带队开拓食品业务,并立下「200万预算做到5000万GMV」的军令状。「星满厨」就此诞生,上线半年就实现月GMV超过千万,令集团上下大为振奋。
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。2023年前后,蓝港宣布聚焦Web3,食品业务被叫停,星满厨被转让独立出去;廖明香也从蓝港离职,在休息了一段时间后,她又回归一线在星满厨开启新的事业线。
星满厨算是食品行业的新人。这家公司规模还很小,只有30人,也不够有名,但年营收已有1个多亿,还有了自己的竹笋基地和加工厂……
很多人好奇廖明香为何跑去做食品行业。在她看来,做笋和做游戏本质上并无不同,都要去研究用户、选品、评估赛道,扎扎实实做好供应链。但做食品行业后让她感觉打开了一个新大门:「坦白说,如果干游戏行业,越往后,我觉得我的挑战会越大,我的思维可能会跟不上年轻人,但是做食品行业,我发现你可能干到80岁依然在这个行业都会非常有想象力和机会。」
以下是游戏新知对廖明香的访谈:(为方便阅读对部分内容做了删减和调整)
一、电商卖笋,年营收1个多亿
新知:还蛮好奇星满厨的营收量级。
廖明香:我们现在整体的营收是1个多亿(注:2024年)。我们*年单笋的产品就1个多亿,但后来在2023年遇到过一次挑战(注:2023年笋季小年+干旱,市面上一笋难求),当时其实销量是有下降的,然后经过2023、2024年的一个调整,现在就是恢复到了原来这个(营收量级)。当然对比2022年还是有增长的。
新知:最开始在蓝港开启食品业务是什么时候?
廖明香:2021年春节以后,大概四五月份,我就开始研究这件事。
新知:当时为什么会想到做食品?
廖明香:那几年各种因素的影响,不太允许我们再去花那么多钱去做新品游戏的研发,其实我们也蛮痛苦的。一直在想有没有一些能小成本试错,又有一定的机会和可能性可以被放大的赛道。
然后因为我是两个孩子的妈妈,那段时间阿姨也回不来,我每天要给孩子做饭,就觉得自己还是有一些痛点的。比如说添加剂、食品安全、备菜繁琐程度……
我就跟我先生(注:廖明香的丈夫从事半成品菜行业已有十多年)他们聊,我说能不能把你们的产品给我们(蓝港)拿到线上去卖。后来我发现也不行,他们做的是短保品(两三天的保质期的产品)。但因为这样的一个契机,就想我是不是可以做一个稍微长点的长保品。
但因为这两个契机,我就开始看这方面(食品/电商)。因为民以食为天,食品复购率比较高,客单价也相对低一些,用户的接受程度、教育程度是比较高的。我也没有去看太多别的品类。
新知:那你之前就很了解竹笋吗?
廖明香:没有,没有。我跟你说,我现在看一根竹子,我都能分出是公竹子还是母竹子了,但我以前哪知道呀。
为什么会想到笋,其实有时候真的就是一个很偶然的因素。
因为我是一个南方人,我老家在江西,有很丰富的笋竹资源。我们客家人很重视扫墓,我小时候每一年清明节回老家去扫墓,我记得上山扫墓的时候我叔叔都会挑个箩筐、拿个铲刀,扫完墓回来下山的时候就带着我们去挖春笋,回家后就炒点过年剩的腊肉、香肠,就很好吃的。我们真的是从小挖到大,印象特别深刻。
但是我来北京以后就不太能吃到这种产品了。所以在选品的时候,当时脑子里就突然想起来,我当时就说笋那么好吃,是不是这个品可以做。
然后就发现是有机会的。我们全国竹林面积大概是756万平方公顷,毛竹林的面积是最多的,570万平方公顷,占了70%;然后福建、江西、浙江、湖南四个省份又占了毛竹林80%,我们江西就是很大的一个毛竹林的产地,物产资源这么丰富,有很大的想象力。
新知:那用户有这么大的笋需求吗?
廖明香:我当时也不太能确信,所以采取了一些笨办法。首先我是买了一些同类的产品在公司(蓝港)试吃,因为我们公司也有几百号人,我也不跟大家说是什么就试吃,结果所有人都觉得:「哇,这是什么东西好好吃啊。」(很多)北方的同学都没有吃过,试吃之后才知道原来竹笋也是可以吃的,而且这么好吃。另外像江浙一带的腌笃鲜,湘菜馆的竹笋腊肉、油焖笋等等,品种很多,是餐饮渠道的一个大品类。
再后来去找一些数据,做一些做用户调研,去当地看产业的发展,还是能看到是有一定的机会的。
新知:2021年9月你说在蓝港立下军令状,预算200万,一年把这项业务做到5000万GMV。当时是很有信心吗?
廖明香:其实当时没有太强的信心。但我是觉得作为CEO,自己带头去开拓一个新业务,我不能给自己留借口,我得把自己逼到那个份上。我说争取做5000万,就是要给自己一个目标,然后朝这个目标尽全力。
新知:立了军令状之后,业务也做到千万GMV,这个成绩应该是超出蓝港预期的?为什么蓝港选择关停呢?
廖明香:对,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。我们整个公司都很振奋,包括员工。因为在当年游戏行业的那个状态下,我的想法是希望把食品业务做好后能养游戏研发。
因为游戏研发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,一款游戏研发没有三四年、四五年,都不可能出产品的。我说如果有一个现金流比较好的业务能做起来,那么其实我们是可以去养游戏研发。当时游戏业务的同事也很关注新业务的进展,新业务做得好他们都很开心。
后来我们大股东提出来蓝港要聚焦Web3的时候。我个人认为要尊重企业的游戏规则,我们作为股东之间没有必要内耗,公司资源又的确是有限的,如果要聚焦就不应该去多头作战和内耗。
我认为我还是一个比较成熟或理性的创业者和创业搭档,大股东最后选择关停,我觉得没有对和错,就是每个人对于公司的发展方向的想法不一样而已,理解和尊重就好了。
蓝港互动2022年12月宣布终止食品业务
二、游戏很难做到80岁,食品行业可以
新知:星满厨现在有多少人?都在北京吗?
廖明香:现在人不多,就30个人左右。我们电商运营相关的团队都在杭州,北京的人其实不多,大概十来个人。
但是我们有外边合作的团队,比如长期合作的短视频外包大概有4、5个团队在帮我们做,因为我们对内容的需求比较大。
新知:这些人就足够支撑业务运作吗?
廖明香:目前完全可以,人不在多而在精,事情虽多但我们重效率。我没有自己的办公室,很多事情在大办公区一嗓子就能说清楚,沟通非常快捷。而且因为我们公司比较小,所以每个人都是身兼数职的。像我们hr就一个,他除了行政人事工作以外,还需要做私域运营的工作。我们设计师除了平面设计,还得负责所有平面素材的外拍。BD总监同时还负责我们的店铺运营的一部分工作。我们公司每个人的人均效能比较高。
新知:他们加班严不严重?跟游戏行业比。
廖明香:我们加班不严重。可能是我自己的年龄到了,我觉得有时候工作和家庭一定都要兼顾的。除了客服团队之外,其它岗位是弹性上班,9:00~18:00或者是10:00~19:00,十点到的七点就走了。有时候我们很多合作主播晚上会直播,我们要看数据,或者大促的时候,我们都要密切关注店铺的情况,但这些工作在家里在线上就可以完成,我们从不强行要求大家必须待在公司加工。
游戏研发不太一样,整体性更强,各个模块之间的衔接沟通很重要,代码量也很大,很多时候要赶进度,所以加班可能是不可避免的。
新知:卖笋和做游戏这两个领域非常不一样,你是怎么看的?
廖明香:如果从一个企业的创业角度来讲,我觉得本质上是没有什么不同的。但是如果从比较细的角度来看的话,那我觉得它们会有一些不同。比如说试错成本,我认为游戏的试错成本是要远远高于食品电商的。
但凡做一款大型游戏,从demo到产品上线,它是一个时间非常长的过程,那么研发投入是很高的。如果在这几年研发过程中,可能同类(产品)有了,又有了技术上的更新、玩法上的更新,挑战是很大的。很有可能出来以后直接就over了,几千万的投入就打水漂了。
做食品行业以后,我觉得沉没成本和试错成本要相对低一些。比如我要做一款新产品,可以先小规模去做,哪怕先做1000个、2000个、1万个,慢慢看用户的反馈去试错,不用一上来就投入那么大批量的研发。可能前面试错的时候,单个成本比较高点,但总体量也不大,总成本也不高。同时产品的优化迭代速度可以很快。
新知:那先互联网创业再做实业,会有降维打击的感觉吗?
廖明香:我觉得在某些方面多少有一点吧。互联网的变化之快和竞争惨烈,是非常考验人的学习能力和心智的,我们很多事情就养成了快速反应的习惯。不过实业的标准化程度比游戏高。像我们工厂的生产供应体系,一定是尽可能地标准化的,标准化体系建立起来之后就相对会简单一点。
但也许是因为我现在只是个小公司,可能等做到更大的级别之后又会有新的挑战和新的难点。那时候我的回答可能会不一样。
新知:现在星满厨盈利了吗?
廖明香:已经盈利了。我们是从去年Q3开始盈利的。前面几年都是亏损的,但亏的不是太多。(大概亏了多少钱?)这个就不透露了吧。(千万级还是亿级?)亿级肯定没有到,就是千万级。
新知:那有引入投资吗?
廖明香:没有。主要是我的资金在投入,星满厨自身的现金流状况也不错。
新知:对比以前做游戏,利润率如何?从盈利开始算的话。
廖明香:还不错吧。现在很难再去做什么暴利行业。本身农产品的毛利率没有那么高,我觉得它是一个相对合理的标准吧。(能说一个范围吗?)不太好说。这个涉及到公司具体的运营数据,但是我觉得可能会比一些只游戏发行的公司利润率要好一点。游戏买量成本人力成本都还是蛮高的,如果没有盈利的自研产品来支撑的话,或者没有够高的收入来支撑的话,利润率应该都不是很高。
新知:你对现在的成绩满意吗?
廖明香:比较满意。一个小团队能做到这个程度,我觉得还是不错的。我现在心态比较平和。
新知:下一阶段的目标是什么?
廖明香:长期来说,希望星满厨的品牌能更加深入人心,希望我们的产品出现在更多家庭的餐桌上,希望我们在农产品方面的努力能带动地方产业的发展。短期来说,希望我们的新产品能够得到用户的认可和喜欢,希望我们的业务每年保持增长。企业生命力要长久,需要让好产品来带动企业的正向增长。
坦白说,如果干游戏行业,越往后,我觉得对我个人的挑战会越大,我的思维可能会跟不上年轻人,但是做食品行业,我发现你可能干到80岁依然在这个行业都会非常有想象力和机会。对于星满厨,我是希望我们能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。
新知:为什么觉得游戏可能很难做到80岁而食品行业可以?
廖明香:我觉得游戏行业非常考验每个人的创新能力和创意能力,而且很多创意是很难复刻的。但是实业有时候更像是打井,在某个行业扎根下来,把产品、供应链体系等等打通后,可以有很多积累。
但正因为游戏行业是创新创意型产业,所以我也依然非常看好游戏行业的长期发展,这个行业永远都有机会爆发出新人和巨作,我对此深信不疑并且非常期待。我和游戏行业20多年的渊源太深了,所以我到现在也依然也非常关注这个行业的发展,和很多游戏圈的好朋友也经常性交流,有些我感兴趣的新游戏我也会去下载试玩体验一下。
三、有时候要靠天吃饭
新知:第二次创业最刷新你认知的是什么,专业知识方面?
廖明香:如果说是非专业性知识方面,过去16年创业,我觉得该经历的事情都经历过了,也见过人性的方方面面,没有什么事情会刷新我的认知。
但是我做食品行业做实业以后,我*的一个认知就是,原来农产品真的有时候要靠天吃饭。2023年笋季的时候,我们当时觉得2022年卖得那么好,正常的逻辑是量这么大,2023年应该成本更便宜才对。但没有想到,2023年笋季,因为南方干旱,降水量少,导致原材料大幅减产,成本飞速地上涨,整个原材料市场一笋难求。
那次教训让我深刻认识到,我做的是农产品,对我们的产品原材料生长规律太不了解了,我们真的对农业领域……需要有更专业的技术知识(支撑)的。
新知:这是星满厨遇到过的*挑战吗?
廖明香:那一年确实是我们成立三年以来*的挑战。
新知:那一波笋危机导致销量大幅下滑?到什么时候才算涨回来了?
廖明香:我当时拍板说不换原料,还是用原来*的烤笋原料。
但我们在(2023年)6月份宣布调了一点点价钱,然后就销量开始逐渐下滑,6、7、8三个月是比较惨淡的,但我们从9月份又慢慢地开始涨。有很多用户短暂离开去买了更便宜的产品,然后又回来,因为用户对比后发现确实是原料和品质是不一样的。
加上我们也调整了(运营)方式,之前我们自营以直播为主,后来我们加大了对短视频的投入,包括通过活动运营对用户做些促销活动,就慢慢从9月份开始回升。
新知:惨淡的时候有过动摇吗?
廖明香:我自己是没有动摇的。
当时我的心态是:假如偷偷换品质更差的原材料,这就是欺骗用户,我自己很难接受。如果我们当时也去走低价低品质的模式,我是觉得走不长远,可能永远都有人更低,低到最后就只会产品越做越差。
我们还不如选择保证好品质,跟用户正面沟通和交流,把选择权交给用户。能接受的用户自然可以接受,实在接受不了的,我们暂时也没有办法。但是我当时始终坚信好产品一定自己会说话,小米的模式已经跑通了啊,在保证产品品质的前提上,再逐渐去降低成本,让用户买到真正性价比高的产品。
新知:所以就算那个时候没有挺过难关,你也是可以接受的?
廖明香:我可以接受。决定是自己下的,我明白自己的初心到底要做什么,如果当时没有挺过难关,我也可以接受任何结果。
新知:事后看来这个决定很正确。
廖明香:我认为是挽救了公司。这是让星满厨后续用户能够回来的最重要的决策。
新知:现在如果再遇到干旱,你们会怎么处理?
廖明香:通过这两三年,笋的自然生长规律我们比较了解了,我们也有了相对成熟的应对方案,比如提前储备原料等等举措。
新知:2023、2024投资建设了笋竹林种植基地和工厂,因为2023年的危机,才开始去做吗?
廖明香:对。当时遇到这样的一个危机带给我们的思考是蛮多的,后来我们觉得还是需要去建自己的比较完整的供应链,包括从原材料端到工厂端,都应该去涉足。
新知:供应链算自己建还是投资吗?
廖明香:我们基地(注:星满厨在福建武夷山、江西赣州设有笋竹林基地和初加工厂)是跟当地农村合作社去合作,然后我们要投钱投设备,消化原材料。当地本来就有笋竹林,笋农负责竹林的养护、种植,包括未来去采割等等。
有基地以后,我们还有原材料的初加工厂。因为笋收割下来不立刻处理很容易坏的,所以要在基地处理掉,要去把它煮啊、烤成笋干,放在冷库里面。
笋基地和原材料初加工厂都是我们主导,是星满厨供应链体系很重要的部分。
我们的深加工厂在福建,就是把笋干做成现在这个免洗免切免泡的产品。我们和深加工厂都是非常战略性的*合作以及其它更深层面的合作。
新知:湖南浙江也有丰富的竹笋资源,为什么基地选在福建和江西?
廖明香:首先说为什么选福建,福建是整个笋竹产业做得非常完善一个省份,包括烤笋工艺、竹林养护等等,产业链非常完善。加上武夷山的土壤、气候、经纬度,都是非常适合笋竹发展的,它的口感就会很好,原材料也很丰富。
回去赣州做这个基地,是因为也希望能够对家乡做一些回馈,我们老家竹笋资源非常丰富,但是可能竹产业比较发达,笋产业还不够完善,我也是赣州北京商会的副会长,所以也希望能为家乡做些贡献。
新知:单目前的基地够不够我们笋的供应?
廖明香:不够,我们还是需要额外采购。去年(自己基地供应的)占比还是比较低,因为去年是*年,我们还要去指导笋农烤笋收割做初加工。我们做了食品行业以后发现它是一个特别长期的事情,这是一个日拱一卒的工作。
新知:要培训的笋农有多少?
廖明香:我们自己的基地,在笋季一个月可能就要用到一两百个笋农上山收割。笋季很短暂,得一个月内就把笋收割下来。我们要把竹笋食品这个产业带动起来的话,那每个村每个乡每个县的笋农都会有积极性来参与了。
新知:做农产品,你能感知到的给当地带来了哪些变化?
廖明香:我们做星满厨之前,你可以去查,没有哪一家能在线上把笋单品做到年销过亿的,我之前也跑过四川、自己家、福建、湖南、广西……很多有笋的地方,我就发现大部分所谓的笋竹产业,都更偏向于竹产业(建筑、竹制品等)而不是笋产业。
(星满厨)让大家看到了一定的可能性,这个品类是有机会的。
我们赣南就有几个县,去年就开始做初加工厂了,甚至有的已经开始做深加工生产线的尝试了。我觉得这个就是星满厨给我老家带来的一些价值吧。
四、产品从提案到上线要八九个月
新知:你们的笋产品免切免泡,但开袋后还要自己炒制,感觉又不像预制菜?
廖明香:我们从来没有讲过我们是预制菜。我们为什么要做这种即烹型的产品,和我们公司的宗旨定位有很大关系。我认为制作美食和享受美食都应该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,但可能我们常常会因为繁琐而复杂的前置程序太多,导致比较累,所以我们希望能帮大家解放一部分工作量。
比如说笋干,正常买来需要泡两三天,中间还要换几次水,搞不好还得高压锅压一下,就是我想吃个笋,可能得两三天后才能吃到,太麻烦了。但是我们现在把洗切泡这些繁琐的工作全部都完成了,用户拆开就能做,配点腊肉或者凉拌一下,很快就能吃,做饭的人幸福指数会高很多,而且也不会觉得自己瞎对付家人,因为我们提供的就是很安全健康的食材,没有什么别的添加。
一旦要做预制菜,你可能要预制口味,众口难调,而且可能需要一些添加,虽然我们也不用说谈添加就色变,在国家标准范围下去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。但我们还是希望配料表越干净越好吧。
新知:所以它更像是可以保存较久的净菜?
廖明香:它算是净菜,但是它不是那种大家随便都能买到的,比如青菜黄瓜呀。
新知:那作为一个外行,我想问它真的是零添加吗?它怎么保证有九个月的保质期?
廖明香:对,它确实是零添加的。一个是我们的笋在工艺上经过了抽真空高温杀菌,不容易变质。第二个跟食材也有关系,笋有一定的自我发酵反应,在pH值低于4.6的时候会达到一个平衡稳定,不容易变质。
新知:那市面上说没有添加剂、保质期又很长的产品,也很多可能是真的?
廖明香:我不能这么说,因为不同的产品品类和属性、技术都不一样,不能一概而论。不过做食品行业很大程度跟良心有关系。做成什么样子的产品,跟成本投入也有关系。我做食品以后,有时候确实太便宜的产品我是不敢买的。
新知:公司还有鹿茸菇和酸菜小笋,这又是怎么选品呢?
廖明香:首先我们是定位在农产品上面,因为我觉得中国物产丰饶、地大物博,有很多农产品蛮有特色的,但是它可能比较难标准化,在产品化的能力上偏弱,所以我们希望能够靠我们的努力去开发一些笋产品出来。
第二我们定位在一个健康、营养价值比较高的产品类型上。菌菇是我们之前就调研过的。它营养价值很高,也很广谱,同时又跟笋一样用户有前置处理需求,我们都是帮你做好了(前期处理),你只要拆袋去炒就行,就特别符合我们用户群体的诉求,我们鹿茸菇上来后做的也不错,2024年1月上的产品,去年一年也销售了几千万。
新知:我看到你们最开始还卖过奥尔良烤翅、猪肚鸡。
廖明香:*年不太懂,也还没有完全想清楚自己的定位,所以也上过什么烤鱼、猪肚鸡、奥尔良烤翅......测了一下很快就放弃了。
为什么会失败?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完全想清楚自己定位是做什么,看人家卖得不错,就想我们是不是也能做。当时并没有针对这些产品去做定向性的开发,用的工厂的标品,标品都是供应给所有人的,口感没有差异,价格上又没有差异,那你凭什么让用户认可你?我们后来发现不对,就立刻全撤掉了。
新知:一款产品从立项到上线一般需要多久?
廖明香:我们因为经验不足,就是如履薄冰,做食品行业确实需要非常谨慎,要有敬畏心,我永远都说我们是个新兵。一般一款产品从提案到上线平均下来是八九个月的时间。当然我觉得以后经验积累多了的话应该可以加快一些速度。
整个环节*的成本,主要就是人的成本和时间成本。
我们决定做一款产品,团队会花大量的时间去研究原材料的生长环境、特性,比如鹿茸菇,你可能都不知道它有袋栽和瓶栽两种方式,不同的栽培方式成本不一样,口感也不一样,我们要了解清楚才知道产品怎么做。
我们要花很长的时间去做各种各样的测试,比如不同生产工艺会造成不同口感、泡发率的倍数对口感的影响、这些都需要打样测试。我们也要考虑用户去烹饪的场景,一款产品可以怎么搭配、怎么制作,我们自己就要先测试,我们有自己的测试间,产品部门同事天天都要各种测试煲、炒、凉拌是怎么样,(跟其他食材)一起搭配是什么样。
另外还要测试不同的包材、不同的温度、不同的运输环境对产品的影响。比如包装袋有不同的厚度和材质、一个袋子包装还是两个袋子包装对产品的影响等等,我们都要测试。我们的糯米笋是两个袋子(市面很少),两个袋子会增加成本,但对产品的口感保护是*的。
这些都是我们背后默默下的很多功夫吧,用户可能不知道我们做的这些工作,但最终一定会在产品的口感和品质上得到体现。
新知:那你们会不会试吃吃到怕了?
廖明香:同事现在一听是吃笋的话,就「啊,今天又吃笋啊」,因为我们每个批次都要运回来试吃,后来为什么做腊肉,就是因为我们发现,配点腊肉同事都很喜欢吃,竹笋炒腊肉确实是个认知度很高的菜,而且我们还有很多用户在评论区留言,问为啥星满厨自己不出腊肉,省得她们去其它地方买。所以我们就考虑出腊肉,非遗土家腊肉这个产品我们也是筹备了半年多才上线的。
新知:那试吃吃到怕了,会不会比较难分辨有没有达到自己的标准?
廖明香:我们自己会盲测,也会有用户测。我们有些用户群就是免费试吃的(注:群成员来自全国各地,以邮寄的方式),不用写评价,群里告诉我们TA的反馈是什么就可以了。
所以我很坚定地认为,我们对产品真的是很用心的,虽然可能很多用户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工作,但是最终呈现在产品上,用户是有感知的。
新知:你之前说希望同事*都在一线上,你们的一线是?
廖明香:我们除了财务可以在办公室坐着,所有的同事我都希望他们到一线去。品控应该去工厂,供应链应该全国各地跑,销售多和主播交流。包括我们所有主管都在客服群里,*时间了解用户的反馈,这些都是一线。我们也会定期去逛商超,去山姆、去盒马、去那些大的商超看看产品,看看出什么新品了,看看用户喜欢买什么规格的,看看什么包装比较受欢迎。这些都是一线工作。
就是不要太待在办公室吧,有时候百闻不如一见。
新知:逛超市也是去一线的一部分工作?
廖明香:是的。我们经常定期逛超市。有时候上班时间,有时候是周末。我这次去美国调研海外的一些跨境业务,我从旧金山自驾到洛杉矶中间要沿途经过好多城市,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就去逛超市,华人超市、美国本土超市都逛,大量地拍照片,看超市卖什么产品,摆放的位置、同类产品配料表怎么写、卖多少钱、什么样的规格。
我认为只要自己用心,很多东西都是可以得到启发的。
五、要学的太多,三年都在打基本功
新知:公司大致是什么样的分工?
廖明香:从结构上划分的话,可以分成几个大板块。比如说供应链部门,他们主要负责采购、仓储、物流。还有产品部门,我就是在产品部门里面,这是一个公司核心的驱动部门。
还有销售运营部门,比如销售运营部门就包括达人BD(商务拓展)、短视频内容制作、投放、用户运营……还有品控,我们除了自己的品控总监、品控人员以外,还有两三家第三方的合作企业。
新知:你刚才把采购放在了*位。
廖明香:采购非常的重要。这是供应链最重要的一环。因为我们这种实体产品不像游戏那种虚拟(产品),它为什么很关键,一个是原材料的采购,一个是包材的采购。
我原来在管游戏的时候,我们做周边,数量不会很多,所以哪怕单个成本比较高一点,也不会有整个成本上的巨大差异。但是星满厨现在这样的一个量级,包材哪怕贵一毛钱,对我们都是一个很大的成本上的支出。所以它(采购)会是一个非常非常关键的岗位。
新知:你们还有自己的研发团队,主要是研发什么?
廖明香:我们主要的研发团队其实是共用了我先生公司的研发队伍。
他们主要负责一个是和工厂的研发对接,去优化生产工艺。比如说笋的泡发率,每一个倍数泡发率对应的口感可能都有很大的差异。我们就需要去跟工厂的研发测试各种泡发率的最终结果。新品上来之前,这些工作很关键。
另外还要去做产品打样。比如说我们想要做一款产品,可以让研发先参照他们的经验以及我们提的要求,做一些产品的打样,然后我们看看样品结果能不能达到希望上线的产品效果。还有一些就是口感、配方的研发。
新知:没有跟你先生合伙?
廖明香:没有,各干各的,哈哈哈。
新知:你之前提到做电商早期还请教了很多人,谁给你的帮助*?
廖明香:我一开始研究抖音的时候,我先找了很多抖音代理商,他们会帮很多直播做投流,他们就给我很多案例,哪些做得好,哪些做得不好,他们会有一些分析。我(就这样)对抖音的生态有些了解。
另外我就去找一些做过抖音电商做过产品的朋友,我就问人家怎么起来的,去杭州、广东跟人家去学习,就不耻下问。
另外就是像跟我先生和他的合伙人(聊),他的合伙人是研发出身,经验非常丰富,他们是国内很早的(食品)从业者,我在食品方面很多知识是跟他们学习的。
新知:我之前也跟传统行业的朋友聊过,就是涉及到了仓储囤货、资金回笼各方面的流程,好像比游戏行业复杂得多。你们一开始怎么去适应呢?
廖明香:对,涉及的环节比游戏行业更多。我们只能用笨办法呀,就是一家一家跑呀。比如说要去找仓储物流,我们就是要各个地方去看仓库,一家一家去谈的,最后找到性价比最合适的一家来合作。
比如选包材生产商,我们也是要一家一家去实地跑厂去了解的。我前段时间刚去了一趟浙江龙港,它据说是中国印刷之城,在这个印刷的设备上包括技术都是国内非常先进的一个区域了。我们去跟别人学习、参观别人工厂,去研究他的印刷技术和成本。
新知:在采访之前,我没有想到包材占据了那么重要的一个位置,还需要了解技术。我感觉不是能印刷、能出这个包装就行了吗?
廖明香:我就给你举个很简单的例子。我刚才提到的我们在临过节时出的新品非遗土家腊肉,也是配合我们笋和菇的一个产品,竹笋炒腊肉是一个很典型菜品。
我们设计稿是黑色的纸盒包装,纸盒上面是有暗纹的。因为我们的腊肉是由松柏木冷烟熏制,所以包装上设计了松柏的暗纹,还有土猪的暗纹。按照我们的设计稿(印出来),应该是非常漂亮,非常精致的。
但是*批纸盒包装出来后,完蛋了,我们只能报废,因为这家印刷工厂之前没有印过这种暗纹的产品,不是很有经验,成品只印出了黑色,没有印出暗纹,和我们要求的差距太大了,不能用。
新知:那后面怎么找到能够印出暗纹的供应商?
廖明香:就是继续找印刷厂啊,我们至少找了得有小十家(印刷厂)吧。最终还是一家我们常用的厂做出了符合我们标准的产品。
新知:那供应商需要再研究一下吗?
廖明香:他们也要研究,因为他们可能原来没有印过这种暗纹的产品。所以它(包材印刷)也有经验和技术含量在里面,普通印刷厂可能不像我们游戏那样大量的研发团队投进去,但它对设备、技术也是有要求的。有些印刷设备制造商,也是要投入巨额研发的。
新知:2023年你提到过农产品品牌化,要做中国*的笋制品品牌,现在可能还没达到你的目标?
廖明香:对,毕竟它还不像(涪陵)榨菜那样深入人心,就一点点地努力吧,让更多的普通消费者都能知道星满厨。
新知:有去做一些快速建立品牌认知的事情吗?
廖明香:坦白说没有。我前面主要还是在打基本功,你看这三年我正式接受媒体采访的只有两次(包括这一次),我一直还是闷头在产品和供应链上,因为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。
新知:把它当成你的一个长期事业的话,你觉得现在是什么进度?有10%吗?
廖明香:对,10%吧。
新知:如果到100%会是什么样子?
廖明香:那我就畅想一下我觉得它应该是什么样子。我们可能有非常现代化的大型工厂,能够做出非常好的丰富的产品,真的对整个中国的笋竹产业有一个很大的贡献,然后无论是国内还是海外的超市,可能你们都能够看到。
六、达播+自运营,最高1人卖几十万
新知:公司采用的是什么样的电商运营模式?
廖明香:我们就是达播+自运营的组合。
我们自运营的主要方式就是通过短视频去进行销售,所以我们需要大量好的素材(注:前文有提到在外部有4、5家短视频外包团队),你就想象成游戏行业投放的广告素材就好了,只不过我们的素材丰富度更高,有加工厂、炒菜、原材料基地等等。
新知:最开始你们是有直播的,后面为什么转成这种自运营?
廖明香:我们刚开始做的时候也不太懂,所以所有的形式都尝试一下。大家都开直播,我们也去开直播。然后我发现直播还是比较重的。因为我们这种店播,通过短视频素材引流到直播间,大家都是因为对笋比较感兴趣才会去买,我们不是达人直播什么都卖,如果要做鹿茸菇,可能还要再开一个直播间,那整体的成本是比较高的。
在公司初期,我还是希望能够以一个尽量相对不要那么重的运营方式去做。加上我们自己做游戏、做影视那么多年,我觉得我们团队的优势还是在短视频上面,对素材制作、短视频引流、短视频投流等等,我们核心的运营优势还是在这方面。后来我发现同样的资金、同样的成本投入到直播和短视频上面,其实短视频的产出回报是远远高于直播的。
新知:未来可能都不会再考虑自己来直播了,是吗?
廖明香:对,我们可能短期内不考虑自己直播。现在有些主播TA直播,我们会帮TA投流,有这么多人帮我直播,我不见得一定要自己去养直播团队。
新知:到现在为止你们都还是找美食垂类的主播,一次都没有找过要坑位费的大主播吗?
廖明香:没有,一次都没有找过。
新知:目前为止达人直播最*的一次直播是卖出了多少货?
廖明香:具体的数字不记得了。我想应该最高一个人应该卖了几十万(元)吧,达人主播他过品其实时间是很快的,基本上可能也就是5-10分钟。
主播和粉丝之间*的关联是信任。我最早在2021年调研时,就看到过有些主播粉丝量不多但他带货能力很强。有一个主播带一款生鱼片的产品,他的粉丝量才45000,但是他一个月卖生鱼片能卖70多万元。达人跟粉丝之间的这种信任度是很高的。
新知:但你们没有试过找要坑位费的,怎么知道这样更省钱呢?
廖明香:因为我们自己做过运营,游戏其实也是很讲究ROI(投资回报率)的。
我认为坑运费更多是像品牌营销,就是市场费用,它增加曝光度,它没有办法直接计算ROI的。
我们都会去分析主播的定位、粉丝群体、主要带什么产品,以及同品类的一些销售业绩,会看所有维度去计算,如果算账觉得赚不回来,我就不想去做。因为我们那时候真的也没钱,你想我那时候跟公司(蓝港)说200万去做,200万我们主要花在供应链上,我真的也没有太多钱去做这种(要坑位费的)。一切都是跟主播的销售业绩是挂钩的。
新知:你们的主阵地还在抖音吗?
廖明香:我们主阵地在2023年就已经有变化了。
2022年刚开始做的时候没有经验,团队精力也有限,基本上就是以抖音为主。2023年开始,我们在微信、天猫,其他所有的平台的旗舰店铺都已经开起来了。目前来讲,抖音、微信视频号、天猫、快手都还是不错的。
新知:原本有超过90%都在抖音吗?
廖明香:2022年几乎100%都是在抖音。现在是一个相对比较平衡的比例,整体来说抖音略高一点。
新知:这种带货一般平台、主播要抽多少分成?
廖明香:平台的话比较公开。抖音就是有个技术服务费2%。主播的话,不同的品的主播佣金是不一样的。比如说有些推保健品或者推美妆,可能佣金比例就高一点。
我们笋是农产品,大家也都默认农产品本身就是毛利率比较低,它不可能给高佣的。我们公开佣金就是(销售额的)10%到15%。
七、坚持性价比
新知:现在卖的最火的也还是原味糯米笋?它的销售额在什么水平?
廖明香:对,这个产品每一年的年销都过亿。
新知:它为什么会卖得这么好?*的原因是什么?
廖明香:我觉得事后总结好像能总结出很多东西。但是我后来自己去想*的一个原因是什么,我觉得是的确是坚持了*性价比,打动了用户。
什么是*性价比?不是说价格*的就是*性价比,价格*那只能叫*价。是你的产品品质超过用户想象,同时这个高品质的产品对应的价格又让用户觉得很棒,这是*性价比。有点像小米SU7 Ultra卖50多万,好像不买都亏了的感觉。
我们很坚持*性价比这条宗旨。原味糯米笋在2022年推出的时候,我们是行业*家零防腐零添加工艺的产品,当时所有同类产品还要放柠檬酸或亚硝酸钠,这在当时是一个本质性的差异化,产品品质彰显得非常明确我们*年就是像一匹黑马一样把大家打懵了,但是也带动了整个行业的提升,后来大家都开始去改进自己的工艺,都是零添加了。我觉得是我们竞争带动的一个行业的进步,当时我们是*一家在工艺上做了巨大改进的。
第二就是原材料上,我们一直坚持用品质和口感*的烤笋原料,而且我们取的还是笋尖的部位。这就保证产品品质始终如一的口感都很好、非常脆嫩爽口、不老不柴。
所以因为产品好,当时有有一个很强差异化卖点,同时一个客单价比较低,所以就一下子引爆了,引爆以后用户回购也非常好,就是这样的一些积累,才导致这个产品一直都是非常受欢迎。
新知:那我就想问了,性价比其实是金山的理念还是小米的理念?
廖明香:(笑)我们都是雷总的弟子,雷总是我们的老师。小米的宗旨是把用户当朋友,每个人都很珍惜自己的朋友,你给你的朋友提供的东西,首先东西得先是好的。
真的要做到一个*性价比是不容易的。它需要量的支撑,也需要你在前期的投入。我们为什么*年会亏损,那还是因为我们在成本上的投入是比较高的。
廖明香在个人公众号复盘2022年星满厨的成绩
新知:之前有朋友问你为什么离开金山?其实我们也好奇这个问题。
廖明香:其实也没有太多复杂的。因为我在金山待了九年多,当时刚生完孩子,我觉得有一点危机感,也觉得有一点职场天花板的感受,所以我就想自己能不能有更多的能力去做一些别的事情。
但我一直很感激金山对我的培养。金山是一个企业文化非常好的企业,我们「旧金山」人的感情也非常好,在我们的心里,因为有雷总,无论金山还是小米有很多东西我们都会自发地转,我们都发自内心的为他们骄傲。
新知:在金山的时候就有「性价比」这个东西吗?
廖明香:有啊。最早的时候我进入金山干的*场大型活动,后来都被载入北大市场营销案例,就是金山词霸红色正版。
原来翻译软件卖得很贵,一套正版翻译软件得298,每年只卖个1万套2万套,盗版卖得倒是很多。后来在1999年的时候雷总他们就在想,怎么样能够把这个产品的量做大,他们的策略就是把金山词霸从200多块钱直接降到了29.8元。我当时负责整个北京市场终端的工作,然后这个产品一下卖了120万套,我记得那一个月全北京的软件店面都是排队抢购金山词霸的。在1999年正版软件你要卖120万套,那真的是都不能想象的。金山词霸之前卖得量少不是因为产品不好,用户也不是不愿意花钱,关键是要找到那个突破点。
因为你把量做起来了,你的边际成本,货运成本、研发成本、制作成本也好,都是会降低的。
新知:刚开始星满厨是市面上*一家卖这类笋制品的,但发展到现在同质化产品很多。你们如何保持优势?
廖明香:这个问题也有人曾经问过我。我是这么看,一方面星满厨有一定的先发优势,包括现在还是有很多的老用户的积累。另一方面我们自己也对标过产品,目前我依然认为我们的产品在整个行业里面、同类产品里面用的原材料还是*。因为很难有人真正做到只取笋尖部位。他如果真的是长期只取笋尖,那他肯定成本就比较高,零售价必然也高,那估计他也做不到我们这个量;走量的话,他就一定用不到我们这么好的原材料,只能降低原材料的品质。比如网上有好多19.9元/7袋的(产品),几乎没有一个是烤笋的原料,那在品质上无法和我们比拟。
新知:所以这是供应链的优势出来了?
廖明香:对。我认为星满厨在这个品类上的供应链优势是别人很难超越的。
供应链真的是有壁垒的。我们真的是一个一个地方跑下来的,下了很大的笨功夫和苦力去做这个事情。
把小品类慢慢做,可能都有机会
新知:再次创业,你的状态是怎么样的?
廖明香:我觉得特别好。我出来以后,每个人都觉得「哇你的状态好好」。我说可能是因为干了一件事情你能看到它的成长和进步,自己也比较喜欢。
我是一个对新鲜事物蛮好奇的人,而且你的产品做出来以后,用户认可你,你就很开心。
我原来跟别人开玩笑说想送我朋友一点礼品,我总不能送个游戏道具和游戏账号吧,但我现在见朋友,我给你送个你能用得上的(东西),我觉得就很开心。我们公司氛围可好了,大家每天各种试吃都可开心了,因为我们还会试吃一些新产品,每天下午六点就开始试吃,有好多同事回去晚饭都不用吃了。
新知:这种状态和你当初创办蓝港一样吗?
廖明香:有一点点相同的地方,但是也有很不一样。
我*次创业做蓝港的时候比较年轻,我那时候状态更多是无知者无畏,对创业就是干了再说,没有想得那么清楚那么明白,而且有时候也大喜大悲。我们之前不是也曾经差点都发不起工资,都要关门了,又大裁员,然后重新在手游上面起来。
现在第二次创业,我觉得我自己想得比较清楚,状态比较稳,不急不躁,可能也是因为年龄到了。
新知:当时做电商会不会有踩到时代风口的感觉?尤其是一做就做到千万GMV。
廖明香:我觉得有。我觉得星满厨*年肯定是有运气的成分,赶上了内容电商的爆发期。我经常跟团队内部讲,大家也不要觉得我们有多厉害,真的是有运气在里面的,但有时候,运气可能也是能力的一点点体现吧,哈哈哈
新知:如果你是今天入局,你认为还有机会吗?
廖明香:我觉得有一定的机会,因为如果产品足够的特别和有差异化的话,还是有一定的机会的。
新知:最近几年很多人离开了游戏行业,作为一个在跨行且做出了一些成绩的前辈,对想转行的人,你有什么建议?
廖明香:我最怕给别人建议,因为我就怕人家觉得爹味太浓。
我觉得如果一定要说,建议尽量找自己喜欢的去转,然后不要着急,你可以把一个很小的品类慢慢做,可能都能有一定的机会。我们当时做笋的时候,没有人觉得我们能够月销过千万的。真的就是你要找到一个品,慢慢地去打磨,找到喜欢你这种品的用户,跟他去交流,其实是有机会的。
只是说它是能干得多大还是怎么样,一个程度问题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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